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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末民初 星期一诗社 2022-09-30 00:00 发表于河南

章炳麟（1869.01.12—1936.06.14），号太炎，浙江馀杭人。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家、思想家、著名学者，研究范围涉及小学、历史、哲学、政治等等，著述甚丰。狱中赠邹容邹容吾小弟，被发下瀛洲。快剪刀除辫，干牛肉作糇。英雄一入狱，天地亦悲秋。临命须掺手，乾坤只两头。作于1903年。邹容富于民族思想，所著《革命军》脍炙人口。因著文攻击清政府，与章炳麟一起被捕，病死狱中，年仅二十一岁。“被”同“披”，“披发”指尚未束发成童，形容年纪小。瀛州：这里指日本。邹容不但自己剪辫，还剪去清政府派驻日本的留学生监督的发辫。餱：干粮。掺（shǎn）手：执手。乾坤句说的是两颗头颅好比天地一样大。狱中闻沈禹希见杀不见沈生久，江湖知隐沦。萧萧悲壮士，今在易京门。魑魅羞争焰，文章总断魂。中阴当待我，南北几新坟！沈禹希：清末维新派。戊戌变法失败后留学日本，后回国在湖北组织自立军；事败，潜往北京秘密进行反清活动，著文抨击帝俄侵略和清廷卖国，被捕处死。易京门：易城，古城名，这里借指北京。魑魅句用《语林》典：“嵇康在灯下弹琴，在面前出现了一个鬼怪，嵇凝视片刻，把灯吹灭，说：'耻与魑魅争光’”。中阴：阴魂，佛教术语。狱中闻湘人某被捕有感（二首其一）神狐善埋搰，高鸟喜回翔。保种平生愿，征科绝命方。马肝原识味，牛鼎未忘香。千载湘军志，浮名是锁缰。作者看到报刊讹传杨度被捕的消息后所写。杨度，维新党人，1903年参加清廷经济特科进士考试，考中后却被除名，并以康梁余党嫌疑通缉，因先期得讯而避居家乡，后逃亡日本。以狡猾多变的狐狸和盘旋高空伺机捕食的高鸟，讥刺杨度利欲熏心、反复无常。杨度口口声声“保种平生愿”，原本知道“马肝”（指清廷的官禄引诱）有剧毒，却抵挡不住“牛鼎”里飘来的肉香（指清政府经济特科考试）的诱惑，结果反丢了卿卿性命。搰（hú）：挖，掘出。赠各团联合筹边会（二首其一）剑骑临边塞，风尘起大荒。回头望北极，轩翮欲南翔。墨袂哀元后，黄金议换郎。殷顽殊未尽，何以答三殇？作于1913年2月。当时为了反对沙俄支持外蒙独立，敦促袁世凯政府征蒙，旅京各大政党社团公同商定，组织各团联合筹边会，以“辅助政府，保障边陲”为宗旨。此时远在长春筹边的作者无法赴京共筹大计，借题赠各团联合筹边会的方式，以示支持。黑龙潭昔践松花岸，今临黑水祠。穷荒行欲匝，垂老策无奇。载重看黄马，供厨致白罴。五华山下宿，扶杖转支离。作于1917秋。松花岸是东北名胜，作者早年由袁世凯派往该地。黑龙潭在昆明北郊附近，即汉代益州郡的黑水祠，潭水呈深碧色，相传有黑龙潜伏，周围是千年古木。颈联自注：云南皆以马任重，饮食则有野味。五华山也是昆明名胜。漫兴花暗乾坤野马飞，春江凭眺故依依。天涯雷电惊朱雀，海国风尘化缟衣。梅福上书千官薄，园公采药素心违。登台欲望南屏翠，苍水陵高蕨豆肥。作于1901年，时八国联军已入侵，寄托排满光复之志。梅福句：西汉末年，外戚王氏控制政权。梅福以一县尉之微上书朝廷，指陈政事，险遭杀身之祸；后又上表章，提醒皇帝广揽贤士，警惕权臣“势隆于君”，洋洋数千言。园公即东园公。商山四皓之一。苍水是张煌言的号，南明儒将，著名抗清英雄。本诗用典自然，对仗工整。咏南海康氏北上金台望国氛，对山救我带犹存。夺门伟绩他年就，专制依然属爱新。金台：指古燕都北京。国氛：古代迷信说法称国中出现的预示吉凶的云气。对山救我：康海，号对山，与太监刘瑾同乡，瑾以其文名，欲亲之，海不与通。瑾拘梦阳狱，必死之。客强梦阳致二语康海：“对山救我，惟对山为能救我。”海得书即上马驰瑾门。明日辄赦出之。夺门：明英宗亲征瓦剌，兵败被俘。其弟继位为景帝，即与瓦剌议和。英宗返回京师，入居南宫，不许朝谒。景泰八年，石亨、徐有贞等以兵迎英宗于南宫，毁垣坏门而入，英宗乃复辟。史称“夺门之役”，后因以“夺门”泛指复辟、政变。本诗讽刺康党宣称以“保皇”代“革命”的荒谬。杂感（二首之一）万岁山前老树秋，瀛台今复见尧囚。诸公辛苦怀忠愤，尚忆扬州十日否？“万岁山”是崇祯死处，“尧囚”指光绪。情调哀冷，辞旨婉切，发人深想。寄梁启超泰风号长杨，白日忽西匿。南山不可居，啾啾鸣大特。狂走上城隅，城隅无栖翼。中原竟赤地，幽人求未得。昔我行东越，道至安溪穷。洒酒思共和，共和在海东。谁令诵诗礼，发蒙成奇功。今我行江汉，候骑盈山邱。借问杖节谁，云是刘荆州。绝甘厉朝贤，木瓜为尔酬。至竟盘盂书，文采欢田侯。去去不复顾，迷阳当我路。河图日以远，鸱枭日以怒。安得起槁骨，掺袪共驰步。驰步不可东，驰步不可西，驰步不可南，驰步不可北。鉴皇穹黎庶，均平无九服。顾我齐州产，宁能忘禹域。击磬一微秩，志屈逃海滨。商容冯马徒，志在诛纣辛。怀哉殷周世，大泽宁无人。作于1898年，另题为〈艾如张〉。首段写民族危亡的严重形势，“南山”、“狂走”句分别用秦文公、汉成帝时典；次段回忆在福建安溪遥望台湾，用庄子典；三段写见张之洞向慈禧献媚毅然离开，用汉武帝时外戚田蚡伪造《盘盂》典；四段写欲起古贤同行而不得；末段呼吁讨伐统治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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